注:本文写于2006年10月左右,那时,达到一个灵感高峰、创作高潮。花了两天时间写好了本文前半部分。然后搁置到12月份,勉强写完。这学期开学时想起了这篇“抽屉文学”,突然记起了《萌芽》,记起了2005年那个寒冷的冬天下的上海街头,我差点哭了。于是,义无反顾的买了邮票信封,要寄到萌芽杂志社。
时间过了几个月,我还是没能寄出去。也罢,放弃了。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现在学的是医学和法律学,平时搞的又是计算机网络,如果再要在文学上有所突破,完全是痴人说梦。也许,我选错了路。
题目之所以叫华丽的冒险,因为我喜欢陈绮贞唱这首歌的味道。
我所在的学校据说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医学院,而我在里面念一个与医学毫不相关的专业。
两百多人如同豌豆般密密麻麻地挤在明亮的阶梯教室里,年轻漂亮的女教师双手撑在铁皮讲桌上,头部微向上翘,身体弯曲成弓形。坐在最后一排的我俯视下去,略微吃力地看到女教师丰满的胸部。所有的女生低头拼命地写笔记,所有的男生如我一样焦急、兴奋而又坚定不移地将灼热的目光汇聚到女教师丰满的胸部。这个场景令我无比悲哀。毫无疑问,我的老师被全体男生用目光亵渎了,同时,作为她的学生,我们随她一并蒙羞。换言之,我们作为侵害者的同时又是受害者。我一边懊丧,一边喘着粗气,脑袋似乎要炸掉。
这个城市的秋天如同夏天般沉闷,高温天气让人无法感觉到季节的变化。一股股热浪涌进教室,随即被十二架吊扇搅拌,强行扑向每一个人的脸。我喝光了整瓶矿泉水,把目光停留在前面一位男同学身上。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灰色T恤,头发长而油腻。他用碳素笔迅速而又精致的在一张洁白的纸上勾描,于是,我诧异地目睹着女教师跃上了那张洁白的纸上,年轻且漂亮,身体纤瘦而胸部硕大且坚挺……
铃声大作,所有人如鸟儿般欢快逃离。
忽然之间,入秋以来第一场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来临。
冗长且乏味的石板路两边是单调且廉价的花草树木,连日的异常高温将它们变成一种颜色、一种状态。如黄豆般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坠落而下,天地万物仿佛再生。
在经过十三教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齐小悦和一个男的进了你寝室。
我仓惶地关掉手机,整个身体垮下来,蜷缩成一团靠在十三教的门口。短信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发的,但,齐小悦何尝不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这学期开学时,我费尽时间、精力,终于搞到一间单人寝室,随即,齐小悦搬进来。
我在无数个夜晚搂着齐小悦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说,我要用最隆重的仪式娶你。齐小悦手里曾有一个速记本,上面详细记载着我何时许诺过她什么东西,譬如戒指、项链、手镯、棉花糖机、化妆间……后来这个本子被她烧掉了。齐小悦郑重地告诉我,她要和我用古典的仪式结婚。
于是,我开始策划并一点一点地告诉齐小悦,我会戴着鲜艳灿烂的文官帽子,身穿红色新郎大蟒袍,骑着白色高头大马,领着十八名抬礼物的大汉、三十六名吹唢呐打大鼓的仪仗队、七十二名散发糖果的童男处女走到你家门前,然后用轿子接回我家,在德高望重的老人的主持下,我们拜堂成亲。所有的亲朋好友一齐道贺,他们都要穿上古人的衣服,脸上必须堆满笑容,双手向我们作揖。我和所有的亲朋好友喝过酒之后将引着你到布置一新的洞房我用棍子轻轻挑去你头上的红布,摘掉你的凤冠,你红着脸垂着头,等待着我和你喝三杯交杯酒,然后我脱掉你的霞衣,抱着你走向舒适温暖的而且宽大的铺着十万片鸭绒毛的床上,我们在那里自由驰骋……
我看了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过去三十五分钟了。雨还在绵绵不绝地下,整个世界被灰颜色所笼罩。我面向着公寓,走在雨中。
我试着努力把面部肌肉调整为自然微笑的状态,然后掏出钥匙,缓缓转动。我彷佛看到齐小悦向往常一样向我扑来,轻盈曼妙,香气扑鼻。站在门口的我一动不动,默默注视我床上两个赤裸的身体忙碌地运动着,似乎很痛苦的喘息声不停的传到我耳朵。我麻木地站着,只听见齐小悦无比愤怒地吼道:陈华你这个骗子,不是说上午有五节课嘛!我机械的关上门,胃里突然排山倒海般翻腾,痛苦不堪,我弯下腰剧烈咳嗽,痛苦地呕出大口大口苦水。我知道我的脸色肯定很惨白,我的样子一定很吓人。我跌跌撞撞地走着,撞到无数的人,换来无数句“傻逼”,我想要哭了。
发表回复